床旁超声(POCUS)在临床上应用越来越广泛,而如何看待非超声医生使用超声设备对病人进行检查,一直都有不同的声音。下面是来自美国 Geria 博士等人在最新的一期 JUM 上给出的观点。
我们中曾有人问正在医学院学习超声的学生他们最期待超声能做什么。他们这样回答:「当我毕业后,检查病人时将无需再用听诊器,超声能为我提供所需的全部信息。」根据近年来的文献报道,这种想法并不稀奇。
早在 2003 年,Greenbaum 博士就曾在 JUM 发表题为「超声听诊器时代已经来临」的文章。文中他将「超声听诊器」(Sonoscope)描述为一种 临床医生可用来增进对患者体格检查能力的超声工具。
但他同时也强调,与临床医生所使用的普通听诊器、眼底镜或耳镜一样,这种超声检查不必保存图像,也不应产生费用。他还说,如果检查发现问题,应将患者送往那些可信任的超声机构进行规范的超声检查。他说,如果将这种听诊器超声当成正规超声检查,并产生医疗费用的话,那对于目前所有涉及真正超声检查的人员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这些人员包括使用者、患者甚至设备生产厂家。
Topol 博士,一位因推广数字化医疗而知名的心脏病专家,曾在 2012 年说:「这两年我已不再使用听诊器,它毫无用处。」他还提到他用翻盖手机大小的 GE V-scan 超声仪器检查病人的心功能,可让他快速确定有无室壁整体的运动异常。Topol 博士说,如果使用昂贵的超声设备进行这样的检查,大部分医生收取 600 美元。但他分文未取,因为对他而言,这只是常规体格检查的一部分。Topol 坦言,美国每年有超过 1 亿次的超声检查,其中约 80% 可由 V-scan 免费完成。
2011 年,Moore 博士和 Copel 博士在 NEJM 上发表了题为「即时床旁超声」的文章,将床旁超声定义为临床医生在床旁进行的并负责分析的超声检查。此外,他们还谈到了 2004 年由美国超声医学会(AIUM)主办的便捷超声会议,该会议认为「超声听诊器」的说法将很快从理论变为现实。
近年来,将超声融入医学院校的举措得到了有力的支持,也有充足的理由。超声为观察人体提供了一扇动态的窗口,从而使医学生对解剖结构和生理学知识得以不断强化。
同时,超声还可增强对患者多器官系统的检查和评估能力。很多机构,如超声医学教育协会,通过提升教学经验、加强研究成果开发以及资源成果分配等方式,促进了超声在医学教育中的应用。AIUM 组织了多学科的兴趣团体,致力于帮助各成员将超声融入到对医学生和住院医师的教育之中。「超声是体格检查的延伸」和超声将取代听诊器的类似言论不断蔓延开来。
毫无疑问,医学生非常欢迎超声走进他们的教学生活。然而,我们关心的是那种将超声象听诊器一样应用于现实临床中的想法,这种想法有可能损毁这个领域并对患者造成伤害。Filly 博士曾在 26 年前(1988 年)写过一篇题为「超声:将来的听诊器?」的社论,哀叹世界各地将超声当作未来的听诊器,同时指出很多人并不想将超声技术融入临床医疗。他认为在将该技术用作诊断目的时,非常有必要对检查过程和分析过程进行足够的培训。
Filly 博士做出上述预言的 26 年后,医学现在正面临两难选择:对患者临床评估时,如何理解体格检查和超声检查的关系才算合适?如果我们面对的是尸体标本或健康志愿者,并将超声检查作为其体格检查的一部分以用来拓展教学过程的话,那么将超声当作听诊器的想法看上去是合理的。
因为这种情形下,并不涉及患者因素,也无需注重检查结果是否完全准确。在目前的临床实践中,超声设备在多个专业领域内正在被不正规的应用,使用者基于自己的日常经验就马上做出事关患者安危的关键性决策,而这些超声检查是具有诊断目的,本应被存储、归档和收费。由于政府将提供医疗技术的使用意图作为医院的负责,因此在医院里使用超声设备的人员就必须以负责任的方式进行,确保检查质量和患者的安危。
另外还需考虑的是,超声检查需要专业的设备,包括超声主机、探头和耦合剂。这就要求使用者需具备足够的专业知识,从而有能力发现检查所需的声窗,能够对仪器进行调节,能手眼协调地操控探头,并能在检查时严格按照规范采集图像。此外,临床超声检查还需要对获取的超声资料进行分析诊断,而这些资料并不经常依赖体格检查的结果。超声检查还会经常出现各种伪像,这也是进行检查和分析的组成部分。最后,超声必须以不同于体格检查的自身特征融入临床评估环节。
总之,不论体格检查还是临床超声检查都应在患者评估中占有一席之地,不可相互替代,两者都具有支撑自身的科学和文献。对每一位医学生而言,超声都是一笔财富,但超声融入医学教学与超声在临床实践中的应用两者截然不同。撕下「超声是体格检查的延伸」或「超声是未来听诊器」的标签,才能让临床医生更满意。